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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歌原文及赏析

时间:2024-05-26 19:02:32 好文 我要投稿

九歌原文及赏析

  九歌原文及赏析 篇1

  原文:

  九歌·山鬼

  [先秦]屈原

  若有人兮山之阿,被薜荔兮带女萝。

  既含睇兮又宜笑,子慕予兮善窈窕。

  乘赤豹兮从文狸,辛夷车兮结桂旗。

  被石兰兮带杜衡,折芳馨兮遗所思。

  余处幽篁兮终不见天,路险难兮独后来。

  表独立兮山之上,云容容兮而在下。

  杳冥冥兮羌昼晦,东风飘兮神灵雨。

  留灵修兮憺忘归,岁既晏兮孰华予。

  采三秀兮于山间,石磊磊兮葛蔓蔓。

  怨公子兮怅忘归,君思我兮不得闲。

  山中人兮芳杜若,饮石泉兮荫松柏,

  君思我兮然疑作。

  雷填填兮雨冥冥,猿啾啾兮狖夜鸣。

  风飒飒兮木萧萧,思公子兮徒离忧。

  译文及注释:

  译文

  好像有人在那山隈经过,是我身披薜荔腰束女萝。

  含情注视巧笑多么优美,你会羡慕我的姿态婀娜。

  驾乘赤豹后面跟着花狸,辛夷木车桂花扎起彩旗。

  是我身披石兰腰束杜衡,折枝鲜花赠你聊表相思。

  我在幽深竹林不见天日,道路艰险难行独自来迟。

  孤身一人伫立高高山巅,云雾溶溶脚下浮动舒卷。

  白昼昏昏暗暗如同黑夜,东风飘旋神灵降下雨点。

  挽留了神女在一起享尽欢乐忘了归去,年岁渐老谁让我永如花艳?

  在山间采摘益寿的芝草,岩石磊磊葛藤四处盘绕。

  抱怨神女怅然忘却归去,你也思念我只是不得闲。

  山中人儿就像芬芳杜若,石泉口中饮松柏头上遮,

  你想我吗心中信疑交错。

  雷声滚滚雨势溟溟蒙蒙,猿鸣啾啾穿透夜幕沉沉。

  风吹飕飕落叶萧萧坠落,思念公子徒然烦恼横生。

  注释

  山之阿(ē):山谷

  被(pī):通假字,通“披”。薜荔、女萝:皆蔓生植物,香草。

  含睇:含情脉脉地斜视。睇(dì),微视。宜笑:得体的笑。

  子:山鬼对所爱慕男子的称唿,你。窈窕:娴雅美好貌。

  赤豹:皮毛呈褐的豹。从:跟从。文:花纹。狸:狐一类的兽。文狸:毛色有花纹的狸。

  辛夷车:以辛夷木为车。结:编结。桂旗,以桂为旗。

  石兰、杜蘅:皆香草名。

  遗(wèi):赠。

  余:我,山鬼自指。篁:竹,深密的竹林。

  表:独立突出之貌。

  容容:即“溶溶”,水或烟气流动之貌。

  杳冥冥:又幽深又昏暗。羌:语助词。

  神灵雨:神灵降下雨水;雨,作动词用,下雨。

  灵修:指神女。憺(dàn):安乐。

  晏:晚。华予:让我像花一样美丽。华,花。

  三秀:芝草,一年开三次花,传说服食了能延年益寿。

  公子:也指神女。

  杜若:香草。

  然疑作:信疑交加。然,相信;作,起。

  填填:雷声。

  狖(yòu):长尾猿。

  离:通“罹”,忧愁。

  赏析:

  这首诗中的“山鬼”究竟是女神还是男神存在争议。宋元以前的楚辞家多据《国语》《左传》所说,定山鬼为“木石之怪”、“魑魅魍魉”,而视之为男性山怪。但元明时期的画家,却依诗中的描摹,颇有绘作“窈窕”动人的女神的。清人顾成天《九歌解》首倡山鬼为“巫山神女”之说,又经游国恩、郭沫若的阐发,“山鬼”当为“女鬼”或“女神”的意见,遂被广泛接受。此处品赏即以此说为据,想来与诗中所述山鬼的形象也更为接近。

  苏雪林提出《九歌》表现“人神恋爱”之说以后,大多数研究家均以“山鬼”与“公子”的失恋解说此诗。该说法似乎不妥。按先秦及汉代的祭祀礼俗,巫者降神必须先将自己装扮得与神灵相貌、服饰相似,神灵才肯“附身”受祭。但由于山鬼属于“山川之神”,古人采取的是“遥望而致其祭品”的“望祀”方式,故山鬼是不降临祭祀现场的。此诗即按照这一特点,以装扮成山鬼模样的女巫,入山接迎神灵而不遇的情状,来表现世人虔诚迎神以求福佑的思恋之情。诗中的“君”“公子”“灵修”,均指山鬼;“余”“我”“予”等第一人称,则指入山迎神的女巫。

  此诗一开头,那打扮成山鬼模样的女巫,就正喜孜孜飘行在接迎神灵的山隈间。从诗人对巫者装束的精妙描摹,可知楚人传说中的山鬼该是怎样倩丽,“若有人兮山之阿”,是一个远镜头。诗人下一“若”字,状貌她在山隈间忽隐忽现的身影,开笔即给人以缥缈神奇之感。镜头拉近,便是一位身披薜荔、腰束女萝、清新鲜翠的女郎,那正是山林神女所独具的风采!此刻,她一双眼波正微微流转,蕴含着脉脉深情;嫣然一笑,齿白唇红,更使笑靥生辉!“既含睇兮又宜笑,着力处只在描摹其眼神和笑意,却比《诗经·卫风·硕人》“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之类铺排,显得更觉轻灵传神。女巫如此装扮,本意在引得神灵附身,故接着便是一句“子(指神灵)慕予兮善窈窕”——“我这样美好,可要把你羡慕死了”:口吻也是按传说的山鬼性格设计的,开口便是不假掩饰的自夸自赞,一下显露了活泼、爽朗的意态。这是通过女巫的装扮和口吻为山鬼画像,应该说已极精妙了。诗人却还嫌气氛冷清了些,所以又将镜头推开,色彩浓烈地渲染她的车驾随从:“乘赤豹兮从文狸,辛夷车兮结桂旗……”这真是一次堂皇、欢快的迎神之旅!火红的豹子,毛色斑斓的花狸,还有开着笔尖状花朵的辛夷、芬芳四溢的桂枝,诗人用它们充当迎神女巫的车仗,既切合所迎神灵的环境、身份,又将她手燃花枝、笑吟吟前行的气氛,映衬得格外欢快和热烈。

  自“余处幽篁兮终不见天”以下,情节出现了曲折,诗情也由此从欢快的顶峰跌落。满怀喜悦的女巫,只因山高路险耽误了时间,竟没能接到山鬼姑娘(这当然是按“望祀”而神灵不临现场的礼俗构思的)!她懊恼、哀愁,同时又怀着一线希冀,开始在山林间寻找。诗中正是运用不断转换的画面,生动地表现了女巫的这一寻找过程及其微妙心理:她忽而登上高山之巅俯瞰深林,但溶溶升腾的山雾,却遮蔽了她焦急顾盼的视野;她忽而行走在幽暗的林丛,但古木森森,昏暗如夜;那山间的飘风、飞洒的阵雨,似乎全为神灵所催发,可山鬼姑娘就是不露面。人们祭祀山灵,无非是想求得她的福佑。现在见不到神灵,就没有谁能使我(巫者代表的世人)青春长驻了。为了宽慰年华不再的失落之感,她便在山间采食灵芝(“三秀”),以求延年益寿。这些描述,写的虽是巫者寻找神灵时的`思虑,表达的则正是世人共有的愿望和人生惆怅。诗人还特别妙于展示巫者迎神的心理:“怨公子兮怅忘归”,分明对神灵生出了哀怨;“君思我兮不得闲”,转眼却又怨意全消,反去为山鬼姑娘的不临辩解起来。“山中人兮芳杜若”,字面上与开头的“子慕予兮善窈窕”相仿,似还在自夸自赞,但放在此处,则又隐隐透露了不遇神灵的自怜和自惜。“君思我兮然疑作”,对山鬼不临既思念、又疑惑的,明明是巫者自己;但开口诉说之时,却又推说是神灵。这些诗句所展示的主人公心理,均表现得复杂而又微妙。

  到了此诗结尾一节,神灵的不临已成定局,诗中由此出现了哀婉啸叹的变徵之音。“靁填填兮雨冥冥”三句,将雷鸣猿啼、风声雨声交织在一起,展现了一幅极为凄凉的山林夜景。诗人在此处似乎运用了反衬手法:他愈是渲染雷鸣啼猿之夜声,便愈加见出山鬼所处山林的幽深和静寂。正是在这凄风苦雨的无边静寂中,诗人的收笔则是一句突然迸发的哀切唿告之语:“思公子兮徒离忧!”这是发自迎神女巫心头的痛切唿号——她开初曾那样喜悦地拈着花枝,乘着赤豹,沿着曲曲山隈走来;至此,却带着多少哀怨和愁思,在风雨中凄凄离去,终于隐没在一片雷鸣和猿啼声中。大抵古人“以哀音为美”,料想神灵必也喜好悲切的哀音。在祭祀中愈是表现出人生的哀思和悱恻,便愈能引得神灵的垂悯和呵护。 [4]

  九歌原文及赏析 篇2

  原文:

  九歌·少司命

  [先秦]屈原

  秋兰兮麋芜,罗生兮堂下。

  绿叶兮素华,芳菲菲兮袭予。

  夫人自有兮美子,荪何?兮愁苦?

  秋兰兮青青,绿叶兮紫茎。

  满堂兮美人,忽独与余兮目成。

  入不言兮出不辞,乘回风兮载云旗。

  悲莫悲兮生别离,乐莫乐兮新相知。

  荷衣兮蕙带,儵而来兮忽而逝。

  夕宿兮帝郊,君谁须兮云之际?

  与女沐兮咸池,晞女发兮阳之阿。

  望美人兮未来,临风怳兮浩歌。

  孔盖兮翠旍,登九天兮抚彗星。

  竦长剑兮拥幼艾,荪独宜兮为民正。

  译文及注释:

  译文

  秋天的兰草和细叶芎藭,遍布在堂下的庭院之中。

  嫩绿叶子夹着洁白小花,香气浓郁沁入我的肺腑。

  人们自有他们的好儿好女,你为什么那样地忧心忡忡?

  秋天的兰花真茂盛,绿叶紫茎郁郁葱葱。

  满堂上都是迎神的美人,忽然间都与我致意传情。

  我来时无语出门也不告辞,驾起旋风树起云霞的旗帜。

  悲伤莫过于活生生的离别,快乐莫过于新结了好相识。

  穿起荷花衣系上蕙草带,我忽然前来又忽然远离。

  日暮时在天帝的郊野住宿,你等待谁久久停留在云际?

  同你到日浴之地咸池洗头,到日出之处把头发晾干。

  远望美人啊仍然没有来到,我迎风高唱恍惚幽怨。

  孔雀翎制车盖翠鸟羽饰旌旗,你升上九天抚持彗星。

  一手举长剑一手抱幼童,只有你最适合为人作主持正!

  注释

  秋兰:古所谓兰草,叶茎皆香。秋天开淡紫色小花,香气更浓。古人以为生子之祥。

  麋芜(míwú):即“蘼芜”,细叶芎藭(xiōng,qióng),叶似芹,丛生,七、八月开白花。根茎可入药,治妇人无子。以下六句为男巫以大司命口吻迎神所唱。

  华:原作“枝”,《楚辞考异》引一本作“华”。王逸《楚辞章句》释此句为“吐叶垂华”,则本作“华”,今据改。

  袭:指香气扑人。予:我,男巫以大司命口吻自谓。

  夫:发语词,兼有远指作用。

  ?(yǐ):同“以”。

  荪(sūn):溪荪,石菖蒲,一种香草。古人用以指君王等尊贵者,诗中指少司命。

  何以:因何。

  青青:借为“菁菁”,茂盛貌。以下三节为少司命所唱。

  美人:指祈神求子的妇女。

  忽:很快地。余:我,少司命自谓。目成:用目光传情,达成默契。

  儵(shū):同“倏”,迅疾的样子。逝:离去。

  君:少司命指称大司命。须:等待。因大司命受祭结束后升上云端等待,故少司命这样问。

  女(rǔ):汝。咸池:神话中天池,太阳在此沐浴。以下二节为男巫以大司命口吻所唱。

  晞(xī):晒干。

  阳之阿(ē):即阳谷,也作旸谷,神话中日所出处。

  美人:此处为大司命称少司命。大司命在云端,少司命尚在人间受祭,所以大司命这样说。

  怳(huǎng):神思恍偬惆怅的样子。

  浩歌:放歌,高歌。孔盖:孔雀毛作的车盖。

  旍(jīng):同“旌”,翠旍,翠鸟羽毛装饰的旌旗。

  九天:古代传说天有九重。此处指天之高处。抚:持。

  竦(sǒng):肃立,此处指笔直地拿着。拥:抱着。

  幼艾:儿童,即《札记·月令》所说“养幼少”的“幼少”。

  正:主也。

  赏析:

  《九歌·少司命》是屈原所作组曲《九歌》中一首,是《九歌·大司命》的姊妹篇,是楚人祭祀少司命神的乐歌。少司命是掌管儿童生命之神(实际上就是生育之神)。这首诗和《九歌·大司命》都是一方面用人物自白、倾吐内心的方式展示其精神世界,另一方面用对方眼中所见来刻画形象。由对方的赞颂从旁表现的办法,既变换角度,又内外结合,互相映衬,诗中的每一段唱词,都是既写“他”,又写“我”,采取了抒情与描写相结合的手法,辞采华丽,又韵味深长。

  此篇是少司命(充作少司命的灵子)与男巫(以大司命的口吻)对唱。其末云:“荪独宜兮为民正”,则末一节为男巫之唱词。那么,第一节(有“荪何以兮愁苦”句)也应为男巫所唱。由歌词内容看,二、三、四节为少司命唱词,五、六节也是男巫以大司命口吻所唱。

  因为此篇演唱同前一篇是连接的,少司命、大司命已在场,故再没有下神、迎神的话,但此一篇的宾主关系与上一篇相反。上一篇后半是女巫以少司命口吻所唱,故此篇开头是男巫以大司命口吻唱出,来赞颂少司命。从情绪的承接来说,前篇少司命反覆表现出愁苦的心情,故此篇开头大司命说:“夫人自有兮美子,荪何以兮愁苦?”

  “秋兰兮麋芜,罗生兮堂下”,一方面是对少司命这个爱护生命的'女神的烘托,另一方面也暗示此祭祀为的是求子嗣。《尔雅翼》云:“兰为国香,人服媚之,古以为生子之祥。而蘼芜之根主妇人无子。故《少司命》引之。”《政和证类本草》也说芎藭根茎可以入药,治“妇女血闭无子”。所以说,这两句不仅更突出了诗的主题,也反映了一个古老的风俗。

  少司命一开始就赞叹的也是兰草,同样暗示了生子的喜兆。“满堂兮美人,忽独与余兮目成”,是说来参加迎神祭祀的妇女很多,都希望有好儿好女,对她投出乞盼的目光,她也回以会意的一瞥。她愿意满足所有人的良好愿望。她同这些人既已“目成”,也就没有愁苦了。她看了祭堂上人的虔诚和礼敬,心领神受,“入不言”而“出不辞”,满意而去。她乘着旋风,上面插着云彩的旗帜。对于她又认识了很多相知,感到十分快活;而对于同这些人又将分离,感到悲伤。这是将人的感情与神相通,体现出女神的多情。下面一节则是女神说自己的服饰和离开祭堂的情形。“荷衣兮蕙带”同大司命的“云衣兮被被,玉佩兮陆离”比起来,带有女性的特征。“夕宿兮帝郊”是说自己离开后将去的地方。《札记·月令》孔颖达正义引《郑志》,简狄被以为禖官嘉祥之后,“祀之以配帝,谓之高禖”。则由之转化而来的少司命宿于帝郊,也是有原因的。“君谁须兮云之际”是反过来回问大司命的话。

  第五、六节都是男巫以大司命的口吻所唱,先是回答少司命的问话:“我等待你,要陪你到咸池去洗头,在阳阿之地晒发。因为一直等你不来,所以在云端恍然而立,临风高歌。”第六节描述了少司命升上天空后的情况,描绘出一个保护儿童的光辉形象:她一手笔直地持着长剑,一手抱着儿童。她不仅是送子之神,也是保护儿童之神。“荪独宜兮为民正!”事实上唱出了广大人民群众对少司命的崇敬与爱戴。

  《九歌·少司命》的形式具有紧凑而铿锵的韵律美。形式是诗歌的载体,诗歌让人们最直接地感受到的是它的形式,又由于诗歌是一种通过韵律感很强的语言反映生活、抒发情感的文学体裁,所以它自然具有韵律美,“青黄杂揉,文章烂兮”,在诗歌艺术衍生的主要表现形式之一——韵律,屈原以其独创的诗歌结构和格律使中国诗歌具有了一幢全新的韵律,具体到《九歌·少司命》,其韵律美主要表现在紧凑和铿锵两个方面。

  《九歌·少司命》韵律的紧凑主要表现在结构上,全诗一气呵成,从头到尾没有任何迟滞。全诗虽然可以分为五个部分,但每个部分之间的过渡平滑而自然,都是在不知不觉中完成的:第一部分是代表人间妇女的群巫合唱的迎神曲,第二部分是代表少司命女神的主巫独唱的临坛曲,第三部分是人间妇女向少司命女神询问,第四部分是少司命女神回答人间妇女,第五部分是人间妇女合唱的送神曲,这遣五个部分一环紧扣一环,如行云流水般自然而又自如地从第一部分流泄到第五部分,街接间不着痕迹,语言流畅富于回味。

  《九歌·少司命》韵律的铿锵主要表现在格律上,其诗句或参差或对仗,起伏有致,动感强烈,“随语成韵,随韵成趣”,气韵生勤,情趣盎然。诗句的参差,诗中比比皆是,这正是楚辞对《诗经》继承和发展的精妙之处,它除了保留《诗经》四字句的典型句式外,还将其扩展为五字句和六字句(不包括语气词“兮”),节奏在《诗经》“二二”的基磋上又增加了“三二”和“三三”,仿佛“嵯峨之类聚,葳蕤之群积”,使其更具表现力。在《少司命》中,“二二”、“三二”、“三三”节奏的诗句交替使用,“倏而来兮忽而逝”始人以强烈的动感,仿佛踏着音乐的节拍悠然地旋转在舞池中。

  这首诗的韵律较《诗经》也有了更大的起伏和变化,也更加铿锵动人了。同时,语气词“兮”在楚辞句式构成中的连用也是生花妙笔,对此金开诚先生曾作过推想:“以‘兮’为基点,其两端的字数如果较少,则这些字的发音用调必然悠长而近于歌唱;反之,两端的字数如果较多,则这些字的发音用调必然短促而近放吟颂”这就形成了楚辞可歌可吟、如泣如诉的独特艺术效果。诗句的对仗,以“入不言兮出不辞”、“乘回风兮载云旗”和“悲莫悲兮生别离,乐莫乐兮新相知”最为典型,它们情文并茂,能充分引起人们的共鸣。

  就形式而言,这些诗句完全符合中国传统持歌的格律,它俩都是按照字音的平仄和字义的虚育做成对偶的语句,这种工整的对仗和其前南方诗歌的发展的轨迹是一脉相承的。

  九歌原文及赏析 篇3

  原文:

  九歌·湘夫人

  先秦:屈原

  帝子降兮北渚,目眇眇兮愁予。

  袅袅兮秋风,洞庭波兮木叶下。(袅袅一作:嫋嫋)

  登白薠兮骋望,与佳期兮夕张。

  鸟何萃兮蘋中,罾何为兮木上?

  沅有芷兮澧有兰,思公子兮未敢言。

  荒忽兮远望,观流水兮潺湲。

  麋何食兮庭中?蛟何为兮水裔?

  朝驰余马兮江皋,夕济兮西澨。

  闻佳人兮召予,将腾驾兮偕逝。

  筑室兮水中,葺之兮荷盖。

  荪壁兮紫坛,播芳椒兮成堂。

  桂栋兮兰橑,辛夷楣兮药房。

  罔薜荔兮为帷,擗蕙櫋兮既张。

  白玉兮为镇,疏石兰兮为芳。

  芷葺兮荷屋,缭之兮杜衡。

  合百草兮实庭,建芳馨兮庑门。

  九嶷缤兮并迎,灵之来兮如云。

  捐余袂兮江中,遗余褋兮澧浦。

  搴汀洲兮杜若,将以遗兮远者。

  时不可兮骤得,聊逍遥兮容与。

  译文:

  帝子降兮北渚,目眇眇兮愁予。

  湘夫人降落在北洲之上,极目远眺啊使我惆怅。

  袅袅兮秋风,洞庭波兮木叶下。(袅袅一作:嫋嫋)

  树木轻摇啊秋风初凉,洞庭起波啊树叶落降。

  登白薠兮骋望,与佳期兮夕张。

  踩着白薠啊纵目四望,与佳人相约啊在今天晚上。

  鸟何萃兮蘋中,罾何为兮木上。

  鸟儿为什么聚集在水草之处?鱼网为什么挂结在树梢之上?

  沅有芷兮澧有兰,思公子兮未敢言。

  沅水芷草绿啊澧水兰花香,思念湘夫人啊却不敢明讲。

  荒忽兮远望,观流水兮潺湲。

  神思恍惚啊望着远方,只见江水啊缓缓流淌。

  麋何食兮庭中?蛟何为兮水裔?

  麋鹿为什么在庭院里觅食?蛟龙为什么在水边游荡?

  朝驰余马兮江皋,夕济兮西澨。

  清晨我打马在江畔奔驰,傍晚我渡到江水西旁。

  闻佳人兮召予,将腾驾兮偕逝。

  我听说湘夫人啊在召唤着我,我将驾车啊与她同往。

  筑室兮水中,葺之兮荷盖。

  我要把房屋啊建筑在水中央,还要把荷叶啊盖在屋顶上。

  荪壁兮紫坛,播芳椒兮成堂。

  荪草装点墙壁啊紫贝铺砌庭坛。四壁撒满香椒啊用来装饰厅堂。

  桂栋兮兰橑,辛夷楣兮药房。

  桂木作栋梁啊木兰为桁椽,辛夷装门楣啊白芷饰卧房。

  罔薜荔兮为帷,擗蕙櫋兮既张。

  编织薜荔啊做成帷幕,析开蕙草做的幔帐也已支张。

  白玉兮为镇,疏石兰兮为芳。

  用白玉啊做成镇席,各处陈设石兰啊一片芳香。

  芷葺兮荷屋,缭之兮杜衡。

  在荷屋上覆盖芷草,用杜衡缠绕四方。

  合百草兮实庭,建芳馨兮庑门。

  汇集各种花草啊布满庭院,建造芬芳馥郁的门廊。

  九嶷缤兮并迎,灵之来兮如云。

  九嶷山的众神都来欢迎湘夫人,他们簇簇拥拥的像云一样。

  捐余袂兮江中,遗余褋兮澧浦。

  我把那衣袖抛到江中去,我把那单衣扔到澧水旁。

  搴汀洲兮杜若,将以遗兮远者。

  我在小洲上啊采摘着杜若,将用来馈赠给远方的姑娘。

  时不可兮骤得,聊逍遥兮容与。

  美好的时光啊不可多得,我姑且悠闲自得地徘徊游逛。

  注释:

  帝子降兮北渚,目眇(miǎo)眇兮愁予。

  帝子:指湘夫人。舜妃为帝尧之女,故称帝子。眇眇:望而不见的样子。愁予:使我忧愁。

  袅(niǎo)袅兮秋风,洞庭波兮木叶下。(袅袅一作:嫋嫋)

  袅袅:绵长不绝的样子。波:生波。下:落。

  登白薠(fán)兮骋望,与佳期兮夕张。

  薠:一种近水生的秋草。骋望:纵目而望。佳:佳人,指湘夫人。期:期约。张:陈设。

  鸟何萃(cuì)兮蘋(pín)中,罾(zēng)何为兮木上。

  萃:集。鸟本当集在木上,反说在水草中。罾:捕鱼的网。罾原当在水中,反说在木上,比喻所愿不得,失其应处之所。

  沅(yuán)有芷(zhǐ)兮澧(lǐ)有兰,思公子兮未敢言。

  沅:即沅水,在今湖南省。澧:即澧水,在今湖南省,流入洞庭湖。芷:即白芷,一种香草。公子:指湘夫人。古代贵族称公族,贵族子女不分性别,都可称“公子”。

  荒忽兮远望,观流水兮潺(chán)湲(yuán)。

  荒忽:不分明的样子。潺湲:水流的样子。

  麋(mí)何食兮庭中?蛟何为兮水裔(yì)?

  麋:兽名,似鹿。水裔:水边。此名意谓蛟本当在深渊而在水边。比喻所处失常。

  朝驰余马兮江皋(gāo),夕济兮西澨(shì)。

  皋:水边高地。澨:水边。

  闻佳人兮召予,将腾驾兮偕逝。

  腾驾:驾着马车奔腾飞驰。偕逝:同往。

  筑室兮水中,葺(qì)之兮荷盖。

  葺:编草盖房子。盖:指屋顶。

  荪(sūn)壁兮紫坛,播芳椒兮成堂。

  荪壁:用荪草饰壁。荪:一种香草。紫:紫贝。坛:中庭。椒:一种科香木。

  桂栋兮兰橑(lǎo),辛夷楣兮药房。

  栋:屋栋,屋脊柱。橑:屋椽(chuán)。辛夷:木名,初春升花。楣:门上横梁。药:白芷。

  罔(wǎng)薜荔兮为帷(wéi),擗(pǐ)蕙(huì)櫋(mián)兮既张。

  罔:通“网”,作结解。薜荔;一种香草,缘木而生。帷:帷帐。擗:掰开。蕙:一种香草。櫋:隔扇。

  白玉兮为镇,疏石兰兮为芳。

  镇:镇压坐席之物。疏:分疏,分陈。石兰:一种香草。

  芷(zhǐ)葺(qì)兮荷屋,缭(liáo)之兮杜衡。

  缭:缠绕。杜衡:一种香草。

  合百草兮实庭,建芳馨兮庑(wǔ)门。

  合:合聚。百草:指众芳草。实:充实。馨:能够远闻的香。庑:走廊。

  九嶷(yí)缤兮并迎,灵之来兮如云。

  九嶷:山名,传说中舜的葬地,在湘水南。这里指九嶷山神。缤:盛多的样子。灵:神。如云:形容众多。

  捐余袂(mèi)兮江中,遗(wèi)余褋(dié)兮澧(lǐ)浦。

  袂:衣袖。褋:《方言》:禅衣,江淮南楚之间谓之“褋”。禅衣即女子内衣,是湘夫人送给湘君的`信物。这是古时女子爱情生活的习惯。

  搴(qiān)汀(tīng)洲兮杜若,将以遗(wèi)兮远者。

  汀:水中或水边的平地。杜若:一种香草。远者:指湘夫人。

  时不可兮骤得,聊逍遥兮容与。

  骤得:数得,屡得。逍遥:游玩。容与:悠闲的样子。

  赏析:

  一般认为,湘夫人是湘水女性之神,与湘水男性之神湘君是配偶神。湘水是楚国境内所独有的最大河流。湘君、湘夫人这对神祇反映了原始初民崇拜自然神灵的一种意识形态和“神人恋爱”的构想。楚国民间文艺,有着浓厚的宗教气氛,祭坛实际上就是“剧坛”或“文坛”。以《湘君》和《湘夫人》为例:人们在祭湘君时,以女性的歌者或祭者扮演角色迎接湘君;祭湘夫人时,以男性的歌者或祭者扮演角色迎接湘夫人,各致以爱慕之深情。他们借神为对象,寄托人间纯朴真挚的爱情;同时也反映楚国人民与自然界的和谐。因为纵灌南楚的湘水与楚国人民有着血肉相连的关系,她像慈爱的母亲,哺育着楚国世世代代的人民。人们对湘水寄予深切的爱,把湘水视为爱之河,幸福之河,进而把湘水的描写人格化。神的形象也和人一样演出悲欢离合的故事,人民意念中的神,也就具体地罩上了历史传说人物的影子。湘君和湘夫人就是以舜与二妃(娥皇、女英)的传说为原型的。这样一来,神的形象不仅更为丰富生动,也更能与现实生活中的人在情感上靠近,使人感到亲切可近,富有人情味。

  诗题虽为《湘夫人》,但诗中的主人公却是湘君。这首诗的主题主要是描写相恋者生死契阔、会合无缘。作品始终以候人不来为线索,在怅惘中向对方表示深长的怨望,但彼此之间的爱情始终不渝则是一致的。

  九歌原文及赏析 篇4

  君不行兮夷犹,蹇谁留兮中洲?

  美要眇兮宜修,沛吾乘兮桂舟。

  令沅湘兮无波,使江水兮安流。

  望夫君兮未来,吹参差兮谁思?

  驾飞龙兮北征,邅吾道兮洞庭。

  薜荔柏兮蕙绸,荪桡兮兰旌。

  望涔阳兮极浦,横大江兮扬灵。

  扬灵兮未极,女婵媛兮为余太息。

  横流涕兮潺湲,隐思君兮陫侧。

  桂櫂兮兰枻,斵冰兮积雪。

  采薜荔兮水中,搴芙蓉兮木末。

  心不同兮媒劳,恩不甚兮轻绝。

  石濑兮浅浅,飞龙兮翩翩。

  交不忠兮怨长,期不信兮告余以不闲。

  朝骋骛兮江皋,夕弭节兮北渚。

  鸟次兮屋上,水周兮堂下。

  捐余玦兮江中,遗余佩兮醴浦。

  采芳洲兮杜若,将以遗兮下女。

  时不可兮再得,聊逍遥兮容与。

  翻译

  湘君啊你犹豫不走。因谁停留在水中的沙洲?

  为你打扮好美丽的容颜,我在急流中驾起桂舟。

  下令沅湘风平浪静,还让江水缓缓而流。

  盼望你来你却没来,吹起排箫为谁思情悠悠?

  驾起龙船向北远行,转道去了优美的洞庭。

  用薜荔作帘蕙草作帐,用香荪为桨木兰为旌。

  眺望涔阳遥远的水边,大江也挡不住飞扬的心灵。

  飞扬的心灵无处安止,多情的侍女为我发出叹声。

  眼泪纵横滚滚而下,想起你啊悱恻伤神。

  玉桂制长桨木兰作短楫,划开水波似凿冰堆雪。

  想在水中把薜荔摘取,想在树梢把荷花采撷。

  两心不相同空劳媒人,相爱不深感情便容易断绝。

  清水在石滩上湍急地流淌,龙船掠过水面轻盈迅捷。

  不忠诚的交往使怨恨深长,不守信却对我说没空赴约。

  早晨在江边匆匆赶路,傍晚把车停靠在北岸。

  鸟儿栖息在屋檐之上,水儿回旋在华堂之前。

  把我的玉环抛向江中,把我的佩饰留在澧水畔。

  在流芳的沙洲采来杜若,想把它送给陪侍的女伴。

  流失的时光不能再得,暂且放慢脚步逍遥盘桓。

  注释

  湘君:湘水之神,男性。一说即巡视南方时死于苍梧的舜。

  君:指湘君。

  夷犹:迟疑不决。蹇(jiǎn):发语词。

  洲:水中陆地。

  要眇:美好的样子。

  宜修:恰到好处的修饰。

  沛:水大而急。

  桂舟:桂木制成的船。

  沅湘:沅水和湘水,都在湖南。

  无波:不起波浪。

  江水:长江。下文“大江”、“江”,与此同。

  夫:语助词。

  参差:高低错落不齐,此指排箫,相传为舜所造。

  飞龙:雕有龙形的船只。

  北征:北行。

  邅:转变。

  洞庭:洞庭湖。

  薜荔:蔓生香草。

  柏:通“箔”,帘子。

  蕙:香草名。

  绸:帷帐。

  荪:香草,即石菖蒲。

  桡:短桨。

  兰:兰草:旌:旗杆顶上的饰物。

  涔阳:在涔水北岸,洞庭湖西北。

  极浦:遥远的水边。

  横:横渡。

  扬灵:显扬精诚。一说即扬舲,扬帆前进。

  极:至,到达。

  女:侍女。

  婵媛:眷念多情的样子。

  横:横溢。潺湲(yuán援):缓慢流动的样子。

  陫侧:即“悱恻”,内心悲痛的样子。

  櫂:同“棹”,长桨。

  枻:短桨。

  斲:砍。

  采薜荔:在水中采摘陆生的薜荔。

  搴:拔取。

  芙蓉:荷花。

  木末:树梢。

  媒:媒人。

  劳:徒劳。

  甚:深厚。

  轻绝:轻易断绝。

  石濑:石上急流。

  浅浅:水流湍急的样子。

  翩翩:轻盈快疾的样子。

  交:交往。

  期:相约。

  不闲:没有空闲。

  朝:早晨。

  骋骛:急行。

  皋:水旁高地。

  弭:停止。

  节:策,马鞭。

  渚:水边。

  次:止息。

  周:周流。

  捐:抛弃。

  玦:环形玉佩。

  遗:留下。

  佩:佩饰。

  醴:澧水,在湖南,流入洞庭湖。

  芳洲:水中的芳草地。

  杜若:香草名。

  遗:赠予。

  下女:指身边侍女。

  再:一作“骤”,屡次、多次的意思。

  聊:暂且。

  逍遥:自由自在的样子,

  容与:舒缓放松的样子。

  赏析

  此篇是祭湘君的诗歌,描写了湘夫人思念湘君那种临风企盼,因久候不见湘君依约聚会而产生怨慕神伤的感情。

  在屈原根据楚地民间祭神曲创作的《九歌》中,《湘君》和《湘夫人》是两首最富生活情趣和浪漫色彩的作品。人们在欣赏和赞叹它们独特的南国风情和动人的艺术魅力时,却对湘君和湘夫人的实际身份迷惑不解,进行了长时间的探讨、争论。

  从有关的先秦古籍来看,尽管《楚辞》的《远游》篇中提到“二女”和“湘灵”,《山海经·中山经》中说“洞庭之山……帝之二女居之,是常游于江渊”,但都没有像后来的注释把湘君指为南巡道死的舜、把湘夫人说成追赶他而溺死湘水的二妃娥皇和女英的迹象。最初把两者结合在一起的是《史记·秦始皇本纪》。书中记载秦始皇巡游至湘山(即今洞庭湖君山)时,“上问博士曰:‘湘君何神?’博士对曰:‘闻之,尧女,舜之妻,而葬此。’”后来刘向的《列女传》也说舜“二妃死于江、湘之间,俗谓之湘君”。这就明确指出湘君就是舜的两个妃子,但未涉及湘夫人。到了东汉王逸为《楚辞》作注时,鉴于二妃是女性,只适合于湘夫人,于是便把湘君另指为“湘水之神”。对于这种解释。唐代韩愈并不满意,他在《黄陵庙碑》中认为湘君是娥皇,因为是正妃故得称“君”;女英是次妃,因称“夫人”。以后宋代洪兴祖《楚辞补注》、朱熹《楚辞集注》皆从其说。这一说法的优点在于把湘君和湘夫人分属两人,虽避免了以湘夫人兼指二妃的麻烦,但仍没有解决两人的性别差异,从而为诠释作品中显而易见的男女相恋之情留下了困难。有鉴于此,明末清初的王夫之在《楚辞通释》中采取了比较通脱的说法,即把湘君说成是湘水之神,把湘夫人说成是他的配偶,而不再拘泥于按舜与二妃的传说一一指实。应该说这样的理解,比较符合作品的'实际,因而也比较可取。

  虽然舜和二妃的传说给探求湘君和湘夫人的本事带来了不少难以自圆的穿凿附会,但是如果把这一传说在屈原创作《九歌》时已广为流传、传说与创作的地域完全吻合、《湘夫人》中又有“帝子”的字样很容易使人联想到尧之二女等等因素考虑在内,则传说的某些因子如舜与二妃飘泊山川、会合无由等,为作品所借鉴和吸取也并不是没有可能的。因此既注意到传说对作品可能产生的影响,又不拘泥于传说的具体人事,应该成为读者理解和欣赏这两篇作品的基点。

  作为祭神歌曲,《湘君》和《湘夫人》是一个前后相连的整体,甚至可以看作同一乐章的两个部分。这不仅是因为两篇作品都以“北渚”相同的地点暗中衔接,而且还由于它们的末段,内容和语意几乎完全相同,以至被认为是祭祀时歌咏者的合唱(见姜亮夫《屈原赋校注》)。

  这首《湘君》由女神的扮演者演唱,表达了因男神未能如约前来而产生的失望、怀疑、哀伤、埋怨的复杂感情。第一段写美丽的湘夫人在作了一番精心的打扮后,乘着小船兴致勃勃地来到与湘君约会的地点,可是却不见湘君前来,于是在失望中抑郁地吹起了哀怨的排箫。首二句以问句出之,一上来就用心中的怀疑揭出爱而不见的事实,为整首歌的抒情作了明确的铺垫。以下二句说为了这次约会,她曾进行了认真的准备,把本已姣好的姿容修饰得恰到好处,然后才驾舟而来。这说明她十分看重这个见面的机会,内心对湘君充满了爱恋。正是在这种心理的支配下,她甚至虔诚地祈祷沅湘的江水风平浪静,能使湘君顺利赴约。然而久望之下,仍不见他到来,便只能吹起声声幽咽的排箫,来倾吐对湘君的无限思念。这一段描绘了一幅望断秋水的佳人图。

  第二段接写湘君久等不至,湘夫人便驾着轻舟向北往洞庭湖去寻找,忙碌地奔波在湖中江岸,结果依然不见湘君的踪影。作品在这里把对湘夫人四出寻找的行程和她的内心感受紧密地结合在一起。她先是驾着龙舟北出湘浦,转道洞庭,这时她显然对找到湘君满怀希望;可是除了眼前浩渺的湖水和装饰精美的小船外,一无所见;她失望之余仍不甘心,于是放眼远眺涔阳,企盼能捕捉到湘君的行踪;然而这一切都毫无结果,她的心灵便再次横越大江,遍寻沅湘一带的广大水域,最终还是没有找到。如此深情的企盼和如此执着的追求,使得身边的侍女也为她叹息起来。正是旁人的这种叹息,深深地触动和刺激了湘夫人,把翻滚在她内心的感情波澜一下子推向了汹涌澎湃的高潮,使她止不住泪水纵横,一想起湘君的失约就心中阵阵作痛。

  第三段主要是失望至极的怨恨之情的直接宣泄。首二句写湘夫人经多方努力不见湘君之后,仍漫无目的地泛舟水中,那如划开冰雪的船桨虽然还在摆动,但给人的感觉只是她行动的迟缓沉重和机械重复。接着用在水中摘采薜荔和树上收取芙蓉的比喻,既总结以上追求不过是一种徒劳而已,同时也为后面对湘君“心不同”、“恩不甚”、“交不忠”、“期不信”的一连串斥责和埋怨起兴。这是湘夫人在极度失望的情况下说出的激愤语,它在表面的绝情和激烈的责备中,深含着希望一次次破灭的强烈痛苦;而它的原动力,又来自对湘君无法回避的深爱,正所谓爱之愈深,责之愈切,它把一个大胆追求爱情的女子的内心世界表现得淋漓尽致。

  第四段可分二层。前四句为第一层,补叙出湘夫人浮湖横江从早到晚的时间,并再次强调当她兜了一大圈仍回到约会地“北渚”时,还是没有见到湘君。从“捐余玦”至末为第二层,也是整首乐曲的卒章。把玉环抛入江中,把佩饰留在岸边,是湘夫人在过激情绪支配下做出的过激行动。以常理推测,这玉环和佩饰当是湘君给她的定情之物。他既然不念前情,一再失约,那么这些代表爱慕和忠贞的信物又留着何用,不如把它们抛弃算了。这一举动,也是上述四个“不”字的必然结果。这给读者留下了惋惜和遗憾。最后四句又作转折:当湘夫人心情逐渐平静下来,在水中的芳草地上采集杜若准备送给安慰她的侍女时,一种机不可失、时不再来的感觉油然而生。于是她决定“风物长宜放眼量”,从长计议,松弛一下绷紧的心弦,慢慢等待。这样的结尾使整个故事和全首歌曲都余音袅袅,并与篇首的疑问遥相呼应,同样给人留下了想像的悬念。

  九歌原文及赏析 篇5

  原文:

  东皇太一

  吉日兮辰良,穆将愉兮上皇;

  抚长剑兮玉珥,璆锵鸣兮琳琅;

  瑶席兮玉瑱,盍将把兮琼芳;

  蕙肴蒸兮兰藉,奠桂酒兮椒浆;

  扬枹兮拊鼓,疏缓节兮安歌;

  陈竽瑟兮浩倡;

  灵偃蹇兮姣服,芳菲菲兮满堂;

  五音纷兮繁会,君欣欣兮乐康。

  云中君

  浴兰汤兮沐芳,华采衣兮若英;

  灵连蜷兮既留,烂昭昭兮未央;

  謇将憺兮寿宫,与日月兮齐光;

  龙驾兮帝服,聊翱游兮周章;

  灵皇皇兮既降,猋远举兮云中;

  览冀洲兮有余,横四海兮焉穷;

  思夫君兮太息,极劳心兮忡忡;

  湘君

  君不行兮夷犹,蹇谁留兮中洲;

  美要眇兮宜修,沛吾乘兮桂舟;

  令沅湘兮无波,使江水兮安流;

  望夫君兮未来,吹参差兮谁思;

  驾飞龙兮北征,邅吾道兮洞庭;

  薜荔柏兮蕙绸,荪桡兮兰旌;

  望涔阳兮极浦,横大江兮扬灵;

  扬灵兮未极,女婵媛兮为余太息;

  横流涕兮潺湲,隐思君兮陫侧;

  桂棹兮兰枻,斵冰兮积雪;

  采薜荔兮水中,搴芙蓉兮木末;

  心不同兮媒劳,恩不甚兮轻绝;

  石濑兮浅浅,飞龙兮翩翩;

  交不忠兮怨长,期不信兮告余以不闲;

  朝骋骛兮江皋,夕弭节兮北渚;

  鸟次兮屋上,水周兮堂下;

  捐余玦兮江中,遗余佩兮醴浦;

  采芳洲兮杜若,将以遗兮下女;

  时不可兮再得,聊逍遥兮容与。

  湘夫人

  帝子降兮北渚,目眇眇兮愁予;

  袅袅兮秋风,洞庭波兮木叶下;

  登白薠兮骋望,与佳期兮夕张;

  鸟何萃兮苹中,罾何为兮木上?(苹通:蘋)

  沅有茝兮醴有兰,思公子兮未敢言;

  荒忽兮远望,观流水兮潺湲;

  麋何食兮庭中,蛟何为兮水裔;

  朝驰余马兮江皋,夕济兮西澨;

  闻佳人兮召余,将腾驾兮偕逝;

  筑室兮水中,葺之兮荷盖;

  荪壁兮紫坛,播芳椒兮成堂;

  桂栋兮兰橑,辛夷楣兮药房;

  罔薜荔兮为帷,擗蕙櫋兮既张;

  白玉兮为镇,疏石兰兮为芳;

  芷葺兮荷屋,缭之兮杜衡;

  合百草兮实庭,建芳馨兮庑门;

  九嶷缤兮并迎,灵之来兮如云;

  捐余袂兮江中,遗余褋兮醴浦;

  搴汀洲兮杜若,将以遗兮远者;

  时不可兮骤得,聊逍遥兮容与!

  大司命

  广开兮天门,纷吾乘兮玄云;

  令飘风兮先驱,使涷雨兮洒尘;

  君回翔兮以下,逾空桑兮从女;

  纷总总兮九州,何寿夭兮在予;

  高飞兮安翔,乘清气兮御阴阳;

  吾与君兮齐速,导帝之兮九坑;

  灵衣兮被被,玉佩兮陆离;

  一阴兮一阳,众莫知兮余所为;

  折疏麻兮瑶华,将以遗兮离居;

  老冉冉兮既极,不寖近兮愈疏;

  乘龙兮辚辚,高驰兮冲天;

  结桂枝兮延伫,羌愈思兮愁人;

  愁人兮奈何,愿若今兮无亏;

  固人命兮有当,孰离合兮何为?

  少司命

  秋兰兮麋芜,罗生兮堂下;

  绿叶兮素华,芳菲菲兮袭予;

  夫人兮自有美子,荪何以兮愁苦;

  秋兰兮青青,绿叶兮紫茎;

  满堂兮美人,忽独与余兮目成;

  入不言兮出不辞,乘回风兮载云旗;

  悲莫悲兮生别离,乐莫乐兮新相知;

  荷衣兮蕙带,儵而来兮忽而逝;

  夕宿兮帝郊,君谁须兮云之际;

  与女沐兮咸池,曦女发兮阳之阿;

  望美人兮未来,临风怳兮好歌;

  孔盖兮翠旌,登九天兮抚彗星;

  竦长剑兮拥幼艾,荪独宜兮为民正。

  东君

  暾将出兮东方,吾槛兮扶桑;

  抚余马兮安驱,夜皎皎兮既明;

  驾龙輈兮乘雷,载云旗兮委蛇;

  长太息兮将上,心低徊兮顾怀;

  羌声色兮娱人,观者儋兮忘归;

  縆瑟兮交鼓,萧钟兮瑶簴;

  鸣篪兮吹竽,思灵保兮贤姱;

  翾飞兮翠曾,展诗兮会舞;

  应律兮合节,灵之来兮敝日;

  青云衣兮白霓裳,举长矢兮射天狼;

  操余弧兮反沦降,援北斗兮酌桂浆;

  撰余辔兮高驰翔,杳冥冥兮以东行。

  河伯

  与女游兮九河,冲风起兮水扬波;

  乘水车兮荷盖,驾两龙兮骖螭;

  登昆仑兮四望,心飞扬兮浩荡;

  日将暮兮怅忘归,惟极浦兮寤怀;

  鱼鳞屋兮龙堂,紫贝阙兮珠宫;

  灵何惟兮水中;

  乘白鼋兮逐文鱼,与女游兮河之渚;

  流澌纷兮将来下;

  子交手兮东行,送美人兮南浦;

  波滔滔兮来迎,鱼鳞鳞兮媵予。

  山鬼

  若有人兮山之阿,被薜荔兮带女萝;

  既含睇兮又宜笑,子慕予兮善窈窕;

  乘赤豹兮从文狸,辛夷车兮结桂旗;

  被石兰兮带杜衡,折芬馨兮遗所思;

  余处幽篁兮终不见天,路险难兮独后来;

  表独立兮山之上,云容容兮而在下;

  杳冥冥兮羌昼晦,东风飘兮神灵雨;

  留灵修兮憺忘归,岁既晏兮孰华予;

  采三秀兮于山间,石磊磊兮葛蔓蔓;

  怨公子兮怅忘归,君思我兮不得闲;

  山中人兮芳杜若,饮石泉兮荫松柏;

  君思我兮然疑作;

  雷填填兮雨冥冥,猿啾啾兮狖夜鸣;

  风飒飒兮木萧萧,思公子兮徒离忧。

  国殇

  操吴戈兮被犀甲,车错毂兮短兵接;

  旌蔽日兮敌若云,矢交坠兮士争先;

  凌余阵兮躐余行,左骖殪兮右刃伤;

  霾两轮兮絷四马,援玉枹兮击鸣鼓;

  天时怼兮威灵怒,严杀尽兮弃原野;

  出不入兮往不反,平原忽兮路超远;

  带长剑兮挟秦弓,首身离兮心不惩;

  诚既勇兮又以武,终刚强兮不可凌;

  身既死兮神以灵,魂魄毅兮为鬼雄。

  礼魂

  成礼兮会鼓,传芭兮代舞;

  姱女倡兮容与;

  春兰兮秋菊,长无绝兮终古。

  赏析:

  《九歌》是屈赋中最精、最美、最富魅力的诗篇。它代表了屈原艺术创作的最高成就。《九歌》以楚国宗祖的功德和英雄业绩为诗;以山川神祇和自然风物为诗;以神话故事和历史传说为诗,淋漓尽致地抒发了诗人晚年放逐南楚沅湘之间忠君爱国、忧世伤时的愁苦心情和“荡志而愉乐”,“聊以舒吾忧心”,“寓情草木,托意男女”,“吟咏情性,以风其上”的心旨。

  《九歌》包括11章,前人为了使它们符合“九”的成数,曾作过种种凑合。如清代蒋骥《山带阁注楚辞》主张《湘君》、《湘夫人》并为一章,《大司命》、《少司命》并为一章。《闻一多》《什么是九歌》主张以《东皇太一》为迎神曲,《礼魂》为送神曲,中间九章为“九歌”正文。但多数人的意见,以“九”为虚数,同意汪瑗《楚辞集解》、王夫之《楚辞通释》之说,认为前十章是祭十种神灵,所祭的十种神灵,从古代人类宗教思想的渊源来考察,都跟生产斗争与生存竞争有密切关系。十种神灵又可分为三种类型:①天神──东皇太一(天神之贵者)、云中君(云神)、大司命(主寿命的神)、少司命(主子嗣的神)、东君(太阳神);②地□──湘君与湘夫人(湘水之神)、河伯(河神)、山鬼(山神);③人鬼──国殇(阵亡将士之魂)。有人认为,在上述十种神灵里面,篇首“东皇太一”为至尊,篇末“国殇”为烈士,都是男性;其余则是阴阳二性相偶,即东君(男)与云中君(女),大司命(男)与少司命(女),湘君(男)与湘夫人(女),河伯(男)与山鬼(女)。《九歌》原来的篇次,也基本上是按照上述的关系排列的,今本《东君》误倒(闻一多《楚辞校补》)。

  从《九歌》的内容和形式看,似为已具雏形的赛神歌舞剧。《九歌》中的“宾主彼我之辞”,如余、吾、君、女(汝)、佳人、公子等,它们都是歌舞剧唱词中的称谓。主唱身份不外三种:一是扮神的巫觋,男巫扮阳神,女巫扮阴神;二是接神的巫觋,男巫迎阴神,女巫迎阳神;三是助祭的巫觋。所以《九歌》的结构多以男巫女巫互相唱和的形式出现。清代陈本礼就曾指出:“《九歌》之乐。有男巫歌者。有女巫歌者;有巫觋并舞而歌者;有一巫唱而众巫和者。”(《屈辞精义》)这样,《九歌》中便有了大量的男女相悦之词,在宗教仪式、人神关系的纱幕下,表演着人世间男女恋爱的活剧。这种男女感情的抒写,是极其复杂曲折的:有时表现为求神不至的思慕之情,有时表现为待神不来的猜疑之情,有时表现为与神相会的欢快之情,有时表现为与神相别的悲痛与别后的哀思。从诗歌意境上看,颇有独到之处。

  朱熹曾评《九歌》说:“比其类,则宜为三《颂》之属;而论其辞,则反为《国风》再变之《郑》、《卫》矣。”(《楚辞辩证》)同是言情之作,而《九歌》较之《诗经》的郑、卫之风,确实不同。但这并非由于“世风日下”的“再变”,而是春秋战国时期南北民族文化不同特征的表现。郑、卫之诗,表现了北方民歌所特有的质直与纯朴;而《九歌》则不仅披上了一层神秘的宗教外衣,而且呈现出深邃、幽隐、曲折、婉丽的情调,别具一种奇异浓郁的.艺术魅力。

  男女之情并不能概括《九歌》的全部内容。作为祭歌,由于它每一章所祭的对象不同,内容也就有所不同,如《东皇太一》的肃穆,《国殇》的壮烈,便与男女之情无涉。《国殇》是一首悼念阵亡将士的祭歌,也是一支发扬蹈厉、鼓舞士气的战歌。它通过对激烈战斗场面的描写,热烈地赞颂了为国死难的英雄,从中反映了楚民族性格的一个侧面。

  《九歌》是以娱神为目的的祭歌,它所塑造的艺术形象,表面上是超人间的神,实质上是现实中人的神化,在人物感情的刻画和环境气氛的描述上,既活泼优美,又庄重典雅,充满着浓厚的生活气息。

  九歌原文及赏析 篇6

  原文

  吉日兮辰良,穆将愉兮上皇;

  抚长剑兮玉珥,璆锵鸣兮琳琅;

  瑶席兮玉瑱,盍将把兮琼芳;

  蕙肴蒸兮兰藉,奠桂酒兮椒浆;

  扬枹兮拊鼓,疏缓节兮安歌;

  陈竽瑟兮浩倡;

  灵偃蹇兮姣服,芳菲菲兮满堂;

  五音纷兮繁会,君欣欣兮乐康。

  翻译

  吉祥日子好时辰,恭敬肃穆娱上皇。

  手抚长剑玉为环,佩玉铿锵声清亮。

  华贵坐席玉镇边,满把香花吐芬芳。

  蕙草裹肉兰为垫,祭奠美酒飘桂香。

  高举鼓槌把鼓敲,节拍疏缓歌声响,

  吹竽鼓瑟声悠扬。

  群巫娇舞服饰美,香气四溢香满堂。

  众音齐会响四方,上皇欢欣乐安康。

  注释

  九歌:《楚辞》篇名。原为传说中的一种远古歌曲的名称,屈原据民间祭神乐歌改作或加工而成,共十一篇。

  东皇太一:天神名,具体是何种神祇,历代学者说法不一。

  吉日:吉祥的日子。

  辰良:即良辰。

  穆:恭敬肃穆。

  愉:同“娱”,此处指娱神,使神灵愉快、欢乐。

  上皇:即东皇太一。

  珥:指剑柄上端像两耳突出的饰品。

  璆:形容玉石相悬击的样子。

  锵:象声词,此处指佩玉相碰撞而发出的声响。

  瑶席:珍贵华美的席垫。瑶,美玉。

  玉瑱:同“镇”,用玉做的压席器物。

  盍:同“合”,聚集在一起。

  琼芳:指赤玉般美丽的花朵。琼,赤色玉。

  蕙:香草名,兰科植物。

  肴蒸:大块的肉。

  藉:垫底用的东西。

  椒浆:用有香味的椒浸泡的美酒。

  枹:鼓槌。

  拊:敲击。

  安歌:歌声徐缓安详。

  陈:此处指乐器声大作。

  浩倡:倡同“唱”;浩倡指大声唱,气势浩荡。

  灵:楚人称神、巫为灵,这里指以歌舞娱神的群巫。

  偃蹇:指舞姿优美的样子。

  姣服:美丽的服饰。

  芳菲菲:香气浓郁的样子。

  五音:指宫、商、角、徵、羽五种音调。

  繁会:众音汇成一片,指齐奏。

  君:此处指东皇太一。

  赏析

  《九歌·东皇太一》作为《九歌》的开首篇,在全诗中有着特殊的地位与意义。“太一”在屈原时代并不是神,它在“东皇太一”中不可能充当神的称谓;而“东皇”,由于先秦时代的东——春对应等关系,表明了它乃是春神的指称。在没有更确凿材料发现之前,“东皇太一”应是春神的说法可以成立。至于“太一”,在这里的含义是始而又始,象征起始与开端。

  诗一开首,先交待祭祀的时日——因是祭春神,故时日当在春天。选择春日的吉良时辰,人们准备恭恭敬敬地祭祀上皇——春神——东皇太一,让其愉悦地降临人世,给人间带来万物复苏、生命繁衍、生机勃发的新气象。主持祭祀的主祭者抚摸长剑上的玉珥,整饬好服饰,恭候春神降临。开头四句,简洁而又明了地写出了祭祀的时间与祭祀者们对春神的恭敬与虔诚。

  继而描述了祭祀所必备的'祭品:瑶席,玉瑱,欢迎春神的楚地芳草以及款待春神的佳肴美酒。这一切,配合着繁音急鼓、曼舞浩唱,告诉人们,春神将要降临了。整个祭祀气氛开始进入高潮。

  末尾四句,是全诗的尾声,也是祭祀的高潮——春神于此时降临了。“偃蹇兮姣服”——是春神美妙动人的舞姿与外表,“芳菲菲兮满堂”——是春神带来的春的气息与氛围。欢迎祈盼的人们于是钟鼓齐奏、笙箫齐鸣,使欢乐气氛达到最高潮。末句“君欣欣兮乐康”,既是春神安康欣喜神态的直接描绘,也是祭祀的人们对春神降临所表露的欣喜心态。

  全诗篇幅虽短,却层次清晰,描写生动,气氛热烈,给人一种既庄重又欢快的感觉,充分表达了人们对春神的敬重、欢迎与祈望,希望春神多多赐福人间,给人类的生命繁衍、农作物生长带来福音。

  九歌原文及赏析 篇7

  原文

  与女游兮九河,冲风起兮水扬波;[1]

  乘水车兮荷盖,驾两龙兮骖螭[2];

  登昆仑兮四望,心飞扬兮浩荡;

  日将暮兮怅忘归,惟极浦兮寤怀[3];

  鱼鳞屋兮龙堂,紫贝阙兮珠宫;

  灵何惟兮水中;

  乘白鼋兮逐文鱼,与女游兮河之渚;

  流澌纷兮将来下[4];

  子交手兮东行,送美人兮南浦;

  波滔滔兮来迎,鱼鳞鳞兮媵予[5]

  注释:

  [1]:通“汝”。

  [2]:音“罗”。

  [3]:音“回”。

  [4]:音“护”。

  [5]:音“余”。

  赏析:

  本篇是祭祀河伯的祭歌。歌中没有礼祀之词,而是河伯与女神相恋的.故事,大约是楚人淫祀的特色,以恋歌情歌作为娱神的祭词。

  河伯本指黄河之神,至战国时代人们把各水系的河神统称河伯。当时楚国国境未达黄河,所祭的只是河神。

  据考本篇可能是记叙河伯与洛水女神前期相恋之事。一是因为洛水在黄河之南,不是远离楚国的其它水系;二是因为洛水女神正是宓妃。宓妃性情放荡,曾与后羿相恋,故有后羿“射夫河伯”,“眇其左目”,河伯上告于天帝请诛后羿之事。

  九歌原文及赏析 篇8

  原文:

  九歌·国殇

  先秦: 屈原

  操吴戈兮被犀甲,车错毂兮短兵接。

  旌蔽日兮敌若云,矢交坠兮士争先。

  凌余阵兮躐余行,左骖殪兮右刃伤。

  霾两轮兮絷四马,援玉枹兮击鸣鼓。

  天时怼兮威灵怒,严杀尽兮弃原野。(怼 一作:坠)

  出不入兮往不反,平原忽兮路超远。

  带长剑兮挟秦弓,首身离兮心不惩。

  诚既勇兮又以武,终刚强兮不可凌。

  身既死兮神以灵,子魂魄兮为鬼雄!(子魂魄兮 一作:魂魄毅兮)

  译文:

  操吴戈兮被犀甲,车错毂兮短兵接。

  战士手持兵器身披犀甲,敌我战车交错戈剑相接。

  旌蔽日兮敌若云,矢交坠兮士争先。

  旌旗遮天蔽日敌众如云,飞箭如雨战士奋勇争先。

  凌余阵兮躐余行,左骖殪兮右刃伤。

  敌军侵犯我们行列阵地,右骖马受伤左骖马倒毙。

  霾两轮兮絷四马,援玉枹兮击鸣鼓。

  兵车两轮深陷绊住四马,主帅举起鼓槌猛击战鼓。

  天时怼兮威灵怒,严杀尽兮弃原野。(怼 一作:坠)

  杀得天昏地暗神灵震怒,全军将士捐躯茫茫原野。

  出不入兮往不反,平原忽兮路超远。

  将士们啊一去永不回还,走向那平原的遥远路途。

  带长剑兮挟秦弓,首身离兮心不惩。

  佩长剑夹强弓争战沙场,首身分离雄心永远不屈。

  诚既勇兮又以武,终刚强兮不可凌。

  真正勇敢顽强而又英武,始终刚强坚毅不可凌辱。

  身既死兮神以灵,子魂魄兮为鬼雄 !(子魂魄兮 一作:魂魄毅兮)

  人虽死啊神灵终究不泯, 魂魄刚毅不愧鬼中英雄!

  注释:

  操吴戈兮被(pī)犀(xī)甲,车错毂(gǔ)兮短兵接。

  国殇:指为国捐躯的人。殇:指未成年而死,也指死难的人。吴戈:吴国制造的戈,当时吴国的冶铁技术较先进,吴戈因锋利而闻名。被,通“披”,穿着。犀甲:犀牛皮制作的铠甲,特别坚硬。车错毂兮短兵接:敌我双方战车交错,彼此短兵相接。毂:车轮的中心部分,有圆孔,可以插轴,这里泛指战车的轮轴。错:交错。短兵:指刀剑一类的短兵器。

  旌(jīng)蔽日兮敌若云,矢(shǐ)交坠兮士争先。

  旌蔽日兮敌若云:旌旗遮蔽的日光,敌兵像云一样涌上来。极言敌军之多。矢交坠:两军相射的箭纷纷坠落在阵地上。

  凌余阵兮躐(liè)余行,左骖(cān)殪(yì)兮右刃伤。

  凌:侵犯。躐:践踏。行:行列。左骖殪兮右刃伤:左边的骖马倒地而死,右边的骖马被兵刃所伤。殪:死。

  霾(mái)两轮兮絷(zhí)四马,援玉枹(fú)兮击鸣鼓。

  霾:通“埋”。古代作战,在激战将败时,埋轮缚马,表示坚守不退。枹:鼓槌。鸣鼓:很响亮的鼓。

  天时怼兮威灵怒,严杀尽兮弃原野。(怼 一作:坠)

  天时:上天际会,这里指上天。天时怼:指上天都怨恨。怼:恨。威灵:威严的神灵。严杀:严酷的厮杀。一说严壮,指士兵。尽:皆,全都。

  出不入兮往不反,平原忽兮路超远。

  出不入兮往不反:出征以后就不打算生还。反:通“返”。忽:渺茫,不分明。超远:遥远无尽头。

  带长剑兮挟秦弓,首身离兮心不惩。

  秦弓:指良弓。战国时,秦地木材质地坚实,制造的弓射程远。首身离:身首异处。心不惩:壮心不改,勇气不减。惩:悔恨。

  诚既勇兮又以武,终刚强兮不可凌。

  诚:诚然,确实。以:且,连词。武:威武。终:始终。凌:侵犯。

  身既死兮神以灵,子魂魄兮为鬼雄 !(子魂魄兮 一作:魂魄毅兮)

  神以灵:指死而有知,英灵不泯。神:指精神。鬼雄:战死了,魂魄不死,即使做了死鬼,也要成为鬼中的豪杰。

  赏析:

  《九歌》是一组祭歌,共11篇,是屈原据民间祭神乐歌的再创作。《九歌·国殇》取民间“九歌”之祭奠之意,以哀悼死难的爱国将士,追悼和礼赞为国捐躯的`楚国将士的亡灵。乐歌分为两节,先是描写在一场短兵相接的战斗中,楚国将士奋死抗敌的壮烈场面,继而颂悼他们为国捐躯的高尚志节。由第一节“旌蔽日兮敌若云”一句可知,这是一场敌众我寡的殊死战斗。当敌人来势汹汹,冲乱楚军的战阵,欲长驱直入时,楚军将士仍个个奋勇争先。但见战阵中有一辆主战车冲出,这辆原有四匹马拉的大车,虽左外侧的骖马已中箭倒毙,右外侧的骖马也被砍伤,但它的主人——楚军统帅,仍毫无惧色,他将战车的两个轮子埋进土里,笼住马缰,反而举槌擂响了进军的战鼓。一时战气萧杀,引得苍天也跟着威怒起来。待杀气散尽,战场上只留下一具具尸体,静卧荒野。

  作者描写场面、渲染气氛的本领是十分高强的。不过十句,已将一场殊死恶战,状写得栩栩如生,极富感染力。底下,则以饱含情感的笔触,讴歌死难将士。有感于他们自披上战甲一日起,便不再想全身而返,此一刻他们紧握兵器,安详地,心无怨悔地躺在那里,他简直不能抑止自己的情绪奔进。他对这些将士满怀敬爱,正如他常用美人香草指代美好的人事一样,在诗篇中,他也同样用一切美好的事物,来修饰笔下的人物。这批神勇的将士,操的是吴地出产的以锋利闻名的戈、秦地出产的以强劲闻名的弓,披的是犀牛皮制的盔甲,拿的是有玉嵌饰的鼓槌,他们生是人杰,死为鬼雄,气贯长虹,英名永存。

  依现存史料尚不能指实这次战争发生的具体时地,敌对一方为谁。但当日楚国始终面临七国中实力最强的秦国的威胁,自怀王当政以来,楚国与强秦有过数次较大规模的战争,并且大多数是楚国抵御秦军入侵的卫国战争。从这一基本史实出发,说此篇是写楚军抗击强秦入侵,大概没有问题。而在这种抒写中,作者那热爱家国的炽烈情感,表现得淋漓尽致。

  楚国灭亡后,楚地流传过这样一句话:“楚虽三户,亡秦必楚。”屈原此作在颂悼阵亡将士的同时,也隐隐表达了对洗雪国耻的渴望,对正义事业必胜的信念,从此意义上说,他的思想是与楚国广大人民息息相通的。作为中华民族贡献给人类的第一位伟大诗人,他所写的决不仅仅是个人的些许悲欢,那受诬陷被排挤,乃至流亡沅湘的坎壈遭际;他奉献给人的是那颗热烈得近乎偏执的爱国之心。他是楚国人民的喉管,他所写一系列作品,道出了楚国人民热爱家国的心声。

  此篇在艺术表现上与作者其他作品有些区别,乃至与《九歌》中其他乐歌也不尽一致。它不是一篇想像奇特、辞采瑰丽的华章,然其“通篇直赋其事”(戴震《屈原赋注》),挟深挚炽烈的情感,以促迫的节奏、开张扬厉的抒写,传达出了与所反映的人事相一致的凛然亢直之美,一种阳刚之美,在楚辞体作品中独树一帜,读罢实在让人有气壮神旺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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